九苑∥鳳心千華

第一章

天使與魔鬼

走進教堂內部，空氣中充滿著一種穩定安寧，令人放鬆的氣息。聖所中，耶穌基督的十字苦像懸垂於祭台後方，透過窗上彩繪玻璃，空氣中隱透出各種顏色的光輝，在聖所的一個角落放置著聖母像，當陽光灑落在聖母的面容上，慈愛且祥和的光輝從聖母的臉上不斷的透耀出來。

在這樣的氣氛下，一點點的細語都覺得十分清楚。

從聖所的小側門出去是一座庭院，庭院中有一顆蘋果樹。樹蔭下坐著一位修女，正捧著聖經，為一群孩子念著故事。

這是出自創世紀的故事。

女人看那棵果樹實在好吃好看，令人羨慕，且能增加智慧，遂摘下一顆果子吃了，又給了她的男人一個，他也吃了。於是兩人的眼立即開了，發覺自己赤身露體，遂用無花果樹葉，編了個裙子圍身。

「為什麼吃了果實後亞當和女人才知道自己沒穿衣服？」

「吃了那果實真的會變聰明嗎？」

「變聰明不是好事嗎？為什麼天主不給他們吃呢？」

修女聽了雉童們的問題，並沒有回答，笑了一笑，接著往下念：

當亞當和他的妻子聽見了天主趁晚涼在樂園中散步的聲音，就躲藏在樂園的樹林中，怕見到天主的面。

天主呼喚亞當對他說：

「你在哪裡？」他答說：

「我在樂園中聽到了你的聲音，就害怕起來，因為我赤身露體，遂躲藏了。」

天主說：

「誰告訴了你。赤身露體？莫非你吃了我禁止你吃的果子？」亞當說：

「是你給我作伴的那個女人給了我那樹上的果子，我才吃了。」

天主遂對女人說：

「妳為什麼做了這事？」女人答說：

「是蛇哄騙了我，我才吃了。」

突然，修女抬起頭來，看到了我：

「早安，騎警先生。」她的笑令她的雙眼更瞇上一些。「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？」

「噢！不不不！」我這才發現自己盯著她出神了，連忙搖手「我只是路過這裡，進來看看。」

「是嗎？」修女將嘴咧笑開來，露出皓齒「那請容我帶您…」

「不，不麻煩了。」我向修女行了個軍禮。「我該繼續往下巡邏了，謝謝您。」

說完我便走向門口，並且看到門口有一個流浪漢朝教堂內張望，見到我後就立刻跑走。我追上到教堂門口，已經跟丟他的蹤跡。

「跑得還真快…」

我也沒有特別在意，便繼續巡邏下去。

當天夜裡，因為公事耽擱下班時間的我獨自走在街上，到這個時間街上的居民都已經休息了，街上只剩下路旁的煤氣燈點亮著。這裡距離我家大約還有三個街口的路程，就在此時，從反方向傳來一串奇怪的聲音。

當中夾雜著推倒雜物的聲響和男人的呼聲，以及女人的叫聲。

我立刻循著聲音的來源跑去，只聽見聲音越來越大，最後確定從前方一條暗巷內發出，正準備衝進暗巷時，一個身影衝了出來，把我撞倒在地。

我立刻和那人在地上扭打，拼命的抓住他，那人也死命的要掙脫。在一陣混亂中，我只得扯下他裹身的一角布料，我順著望去，發現那是我今天才看過的臉孔。

是在教堂門口碰到的流浪漢。

正當我起身要追，他已經轉身跑入另一條暗巷之中，我順著跑去，長長的暗巷卻不見任何人的身影。

人呢？

我只能回到剛才與他扭打的巷口，發現巷中深處有人倒在地上。

是一身修女服。

「老天，不會吧？」心中的不安漸漸湧出來。

當我上前確認，替她脫下遮住臉龐的修女頭巾，一頭火紅色的頭髮從底下出現。

老天！這不就是今早碰到的那位修女嘛！？